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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閑敲棋子落燈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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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書容在紙上寫了個大大的“十”字。

還有十日。

難得起得這麽早,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,自然要去做些事情了。

陶書容慢悠悠地走到府門口,肅安跟在她身後。

“小姐,您有什麽吩咐嗎?”門口當值的家丁很是警覺。

“沒有,我就是想到處看看。”陶書容一邊答,一邊走得離門更近些。

“小姐,老爺吩咐過,不能讓小姐……”門口的家丁站到陶書容身前,不知道是否要將家規背一遍。

“我不過是站在門口瞧瞧外面有些什麽人,也不可以麽?”陶書容連忙打斷,她可不想在這兒聽陶戈以定下的那一條條規矩。

家丁們都越來越懂規矩了。

唉。

“小姐,陶府是小姐的家,小姐自然是想在何處就在何處,只是老爺交待不能讓小姐出府,小姐還是莫要為難下人們了。”管家不知怎麽就知道陶書容在此處了。

“放心吧,我就只在此處看看,不出去。”陶書容答。

管家離開後,門口的家丁從兩個變成了六個。

“……”

看來確實是出不去了。

“肅安,你過來。”陶書容朝肅安招招手。

肅安走到近前來:“小姐有什麽吩咐?”

“幫我個忙。”

“小姐,肅安不敢。”

陶書容沖肅安翻了個白眼,她連要請他幫什麽忙都還沒說,他就忙著拒絕了。

“小姐,老爺吩咐過了,而且這麽多人在這兒,我也沒辦法帶你出去。”肅安一臉淒楚。

“誰說我要出去了?”陶書容瞧了瞧門口,才道:“你替我出去一趟。”

肅安滿臉寫著不情願。

“去不去?”陶書容皺著眉瞪著他。

“嗯。”肅安點點頭,嘆了聲氣。

“你去打聽下哪裏有武功特別高強的人,想辦法把他請到府上來。”陶書容小聲道。

“小姐,你要幹什麽呀?”肅安有點猶豫。

“雖然是比武招親,但是我也可以適當地選擇一下嘛,先發制人,懂嗎?”陶書容答道。

肅安搖搖頭。

這個榆木腦袋!

“不懂也不要緊,你不用管這個。”陶書容不大耐心道:“你只要記得,一定要找武功最高強的。還有,不要在惠安城內找。”

“小姐,出了惠安城我就不大認得路了。”肅安撓撓頭,一臉委屈。

“不認得路就問嘛,反正讓你去打聽武功高強的人,你也是要去問當地人的,知道了吧?”陶書容心裏有些著急。

“哦。”肅安點了點頭,轉身就要出門。

“等一下!”陶書容叫住他。

“怎麽了,小姐?是不是不用去了?”肅安立馬變了臉,此時看上去歡喜得很。

“先去拿個椅子過來給我。”陶書容道:“腿都站疼了。”

肅安搬了個椅子來,就在陶書容的註視下匆匆出府了。

陶書容坐在椅子上,瞧著門外人來人往。

“小姐,門口風大得很,容易受涼,小姐還是回房去吧。”管家又來勸一趟。

“日日待在房中我都快悶死了,在這兒坐一坐又怎麽了?”陶書容抱怨道。

“小姐若是嫌在房中太無趣,不如到後院賞花?”管家又出了個主意。

陶書容皺了皺眉:“賞花賞花,就知道讓我去賞花。這寒冬臘月的,後院那幾株梅花我都看了一個月了。”

管家無奈,卻仍笑道:“可是小姐本就體弱,在此處風吹日曬的,容易傷了身子,若是小姐因此病了,老爺怪罪下來,我和他們只怕都要挨鞭子。”管家指了指門口的家丁。

嘿,還使上苦肉計了。

陶書容嘆氣道:“明叔,您也知道我就愛熱鬧,不讓我出府,我就只好坐在門口瞧一瞧外面的熱鬧了。您別擔心,我肯定不惹禍。而且,這麽多人在這兒,我打又打不過,跑也跑不過的,門都出不了,不會給您添麻煩的。”

陶書容也清楚得很,陶府家規雖然定在那兒,但是爹爹向來仁慈寬厚,不到萬不得已時是絕不會請鞭子的,上次非要罰肅安也只是為了逼她同意比武招親。況且爹爹對管家又是信任又是重用的,無論如何也不會因這一點小事就責罰管家的。

管家無奈搖頭,只得喚了冬兒和寧兒來給陶書容撐傘。

“這是做什麽?”陶書容望著頭頂上的紙傘。

冬兒撅著嘴,抱怨道:“小姐非要坐在門口,管家怕小姐曬傷或是受涼,我和寧兒只好輪流給小姐打傘了。”

陶書容立馬搖頭道:“不必不必,我陶書容鐵打的身體,哪那麽嬌弱?”

寧兒笑道:“小姐,這都臘月了,天寒地凍的,確實容易受寒。不過這幾日晴得好,到了中午日頭也是毒得很,小姐還是要註意些才好,這傘啊,還是打著吧。”

“嘿,怎麽小瞧我呢?我陶書容會怕這區區一點小風?”說完,陶書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
居然真的有點冷!

這風起得不是時候。

冬兒和寧兒在一旁捂嘴偷笑。

“罷了罷了,傘就不必打了,你們去幫我拿件披風。”陶書容沖冬兒擺了擺手,眼睛仍緊緊盯著門外。

寧兒又回了一趟房,回來時手中拿了兩件衣衫,一件外衫遞給冬兒,又將披風給陶書容穿上。

“好了好了,此時我已暖得很了,不必再給我打傘了。”陶書容又趕緊坐回椅子上。

“小姐,擋一擋太陽總是好得嘛!”寧兒勸道。

“那怎麽能行?我要在這兒坐很久呢,你們兩個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站著給我打傘吧?”

“小姐,我和冬兒輪換著給你打傘,不辛苦。”寧兒道。

“胡說!你們倆也是女兒身,在此處站上一整日豈不是要累壞了?”

“小姐……”寧兒還要堅持。

“別啰嗦了,你們兩個要是想留在此處呢,就去拿把椅子和我坐在一處,若是不想待在此處呢,就回房去繡你們的花兒。”陶書容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等日頭毒的時候我會坐到樹蔭下。”

冬兒只得收了傘,和寧兒一人搬了一個凳子坐到陶書容身旁。

“小姐,你到底要做什麽呀?”冬兒問道。

“是啊,小姐,你都坐了一個早上了。”寧兒也附和道。

陶書容不看她們:“這才一個早上你們就坐不住了?若是見不著順眼的,還要坐十天八天的呢!”

“十天?小姐,你到底等什麽呀?”冬兒又問。

“等人。”陶書容簡潔答道。

“等什麽人啊?”寧兒也十分好奇:“你都半個月沒出府了,莫非還與誰約定了要等他?”

陶書容無奈搖頭:“等一個順眼的人從門口路過。”

冬兒嘆了聲氣。

“可是小姐,比武招親的告示已經貼出去了,即使真遇到了個看得順眼的人,又能如何呢?”寧兒道:“難不成,你讓他來搶親?”

“這就不能告訴你們了,萬一你們嘴巴不嚴,不小心說出去了,那我的心思不就白費了嘛。”陶書容沖寧兒眨了眨眼睛。

好吧。

寧兒和冬兒也開始關註門外的行人了。

“小姐,這個長得不錯!”冬兒道。

“哎呀,小姐不喜歡這樣的,你瞧他那文文弱弱的樣子,不行不行。”寧兒道。

“我覺得這個不錯,高大英俊,說不定會武功呢!”寧兒又道。

“這個是劉府的公子,早都成親了,聽說浪蕩得很,愛往青樓跑。”

“那不行,小姐可不能做妾。”

“這個怎麽樣?”

“還行,但小姐肯定看不上。”

“誒,這位老先生很是儒雅啊。”

“是啊是啊!”

“哇,這位夫人好大的排場,那麽多丫鬟跟著。”

“這是劉府的少夫人,這一看就是要到青樓去抓她丈夫了呀。”

“……”

陶書容完全插不上話,她也不知道冬兒怎麽會認識那麽多人,能聽說那麽多事。

如此一坐就是三日。

冬兒和寧兒原本聊路人和他們的家事聊得興起,可是每日路過的都是這幾個人。冬兒和寧兒也提不起興趣了,只耷拉個腦袋坐在陶書容身旁,跟著陶書容追著樹蔭挪來挪去。

陶書容也開始煩躁起來,來來去去就這幾個人,還全是惠安本地人。陶府在惠安城中心,東西南北四個集市都離得很近,每日應該有很多人路過才對啊。

“小姐,我看是等不到了。”回房時冬兒道。

陶書容也有些心灰意冷,故而第四天睡過頭了。

陶書容坐到門口,有些氣惱。

也不知道她晚到的這段時間裏是否有合適的人選經過。如此一想,陶書容心中更是又惱又悔。

三個人又坐了一日,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更長。

唉。

第五日陶書容比前幾日早起了半個時辰,算是彌補前一日的晚到。

不過天還沒完全亮,路上行人實在少之又少。

陶書容一聲又一聲地嘆氣。

冬兒和寧兒互相倚著在打瞌睡。

等一下!

有個人拿著劍經過了。

長得不錯,也還算高大。

最重要的是看著眼生,一看就是外地人!

就是他了!

陶書容奔出去:“這位公子請留步。”

那人回頭看向陶書容。

家丁立馬攔住她。

陶書容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打瞌睡的冬兒和寧兒,只得退回府中。

“把那位公子請到府中來。”陶書容無奈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陶書容很心煩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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